来源：Brookings Institution   作者：Zia Qureshi   编译：赵飞宇

技术和增长的未来：变革性挑战
Technology and the Future of Growth:
Challenges of Change

近十年全球经济萎靡不振,各个经济体面临巨大变革。变革的力量是什么？它们如何影响增长动力，以及对政策的影响是什么？最近出版的《变革时期的增长》Growth in A Time of Change 一书阐述了这些问题。

推动经济增长的三个基本要素：生产力、资本和劳动力。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这三个要素都面临着新的挑战。变革的驱动力中，最重要的是以数字转型为先导的科学技术。

01.

生产力和投资的放缓

生产力是经济增长主要且长久的推进器。技术创新是提高生产力的主要推动力。然而矛盾的是，随着数字技术的繁荣，生产力增长放缓。过去15年各个发达经济体的生产力平均增长速度不足之前15年的一半。掌握前沿技术的企业生产力获得了巨大提升，但对整个行业生产力的影响却很弱。新技术往往会导致赢者通吃。占主导地位的公司获得更多的市场份额，但是整个市场结构竞争力降低，商业活力下降。

多数主要经济体的投资疲软。利率尽管处于历史低位，但是投资仍持续疲软，引发了人们对“滞胀”风险的担忧。生产力增长放缓和投资疲软，这两种状态相互影响，并与市场结构、市场动态的变化相互联系。

02.
劳动力市场的变化

科学技术的发展对劳动力市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自动化和数字技术的进步将劳动力需求从常规低级到中级的技能，转移至更高级和更复杂的分析、技术和管理技能。然而在供给方面，工人更新技术的方式滞后，阻碍了创新在经济体内部更加广泛的传播。工人的教育培训在科技创新中始终处于劣势。

多数主要的经济体面临着人口老龄化的挑战。许多国家的劳动力参与度和人口基础教育水平的增长趋于平稳。这些趋势使人们更加关注生产力，以及推动生产力发展的技术创新，以实现经济增长。

03.

不平等不断加剧

生产力增长变得缺少包容性，多数主要经济体的收入不平等情形正在不断加剧。其中某些经济体比如美国，收入不平等现象尤为严重。新技术的发展有利于资本积累，获得高水平技能，同时导致劳动收入占比（labor’s share of income） 的下降，加剧了劳动力收入不平等。不平等还与更加集中的产业结构以及占主导地位的公司高昂的经济租金有关。收入从劳动转移到资本、劳动和资本收入的分配变得更加不平等。

日益加剧的不平等和就业焦虑，加剧了社会紧张局势和政治分歧。民粹主义在许多国家兴起。民族主义和保护主义情绪不断上升，大众强烈反对国际贸易，技术的变革，上述均加剧了不平等，导致低技能工人的失业，工资上涨的停滞。

04.
改变经济增长方式

国家内部的收入不平等一直加剧，但是随着新兴经济体快速发展，缩小了与发达经济体的收入差距，因此国家之间的不平等得到缓和。科学技术对这种经济融合带来了新的挑战。新兴经济体以制造业为主导的增长是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力，因为新兴经济体在劳动力密集型生产方面优势明显。劳动密集型生产得益于本国大量的低技能、低工资工人。随着低技能工作的自动化，此种比较优势被不断削弱，因此需要开发与技术变革相适应的替代增长新途径。

05.
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和第四次工业革命

随着人工智能、先进机器人和信息物理系统的发展，数字革命被提升到新的水平，重塑技术革命愈演愈烈。我们可能正处于第四次工业革命（4IR）的开端。全球化越来越数字化，这种转型类似于第四次工业革命，被称为“全球化4.0”。

近期，技术革命并未充分发挥其在提高生产力和经济增长方面的潜力。技术革命导致了收入不平等，并引发了“ 机器人化”的担忧，即自动化导致大量失业。我们不应对此绝望。

数字技术的进步对提升生产力和经济增长轨迹，创造新的更好的工作岗位并取代旧岗位方面，具有巨大的潜力。未来十年，各个主要经济体的多达三分之二的潜在生产力增长，与新的数字技术有关。但是技术革命具有内在的破坏性，需要度过艰难的转型。全球化也不可避免地产生赢家和输家。政策可以发挥关键作用，但是目前不断适应各种挑战的变化，政策仍然进展缓慢。随着改进当前政策和政府提高治理能力，可能会有更好的结果。

06.
利用新技术潜力的议程

前沿政策议程的核心是：更好地利用新技术的潜力。改革必须寻求改善企业和工人的有利环境，增加技术革命带来的机会，提高适应新挑战的能力。

一、市场管理的政策和机构，必须跟上技术变革改变商业世界的步伐。我们应对数字时代的竞争政策进行改革，确保市场为企业提供一个开放、公平的竞争环境，保持企业强劲的竞争力，并遏制垄断的发展。我们必须解决围绕“数据”这一数字经济命脉的新监管问题。市场的灵活性是促进产业调整，应对数字化转型带来的混乱，以及结构性转变的关键。

二、创新生态系统应该不断推动前沿技术的发展，同时注意新进展带来更广泛的经济影响。知识等无形资产日益成为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研究发展体系、专利制度应得到发展，以促进新知识、新技术更广泛传播。

三、加强建设数字基础设施。巩固数字基础。数字鸿沟正在缩小，但差距依然很大。

四、加强投资教育培训行业，并调整方向重视未来工作所需的技能。随着“学习、工作、退休”的老路被不断学习的新道路取代，必须扩大工人技能培训和终身学习的项目。赢得技术革命竞赛的关键不是与机器竞争，而是使用机器进行竞争。

五、劳动力政策应该具有前瞻性，重点工作从保护现有工作转向提高劳动者能力。传统上以正式的长期雇主、雇员关系为基础的社会保护制度，需要更有活力的劳动力市场。社会契约需要随着工作性质的变化而调整。

六、审查税收体系。数字经济带来了税收的新挑战，其中包括企业、工作岗位转型以及新收入分配动态的影响。潜在的税收改革议程包括对劳动力、资本和财富征税。

国际层面应当进一步改革。议程的主要部分是：技术和全球化如何更好地发挥作用？更重要的是这些都取决于国家层面的政策调整。我们不仅必须保护以国际规则为基础的国际贸易体系方面取得的成果，使之不受保护主义阻力的影响，而且必须为数字化流动主导的下一阶段全球化制定新的规则，以确保准入开放性、竞争公平性。合理的移民政策可以作为国家政策的补充，如养老金改革和终身学习改革，以减轻人口老龄化的影响。

智能时代充满希望。如果施行合理的政策，未来或许是更加强劲、更具包容性的增长形势。